掌上温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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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缺口的白瓷碗摆放在木桌上,里面的白粥散发着清香。桌旁的人面带微笑,阳光洒在她身上,好像正提着灯。
外婆喜欢喝粥。她将米淘洗了一遍又一遍,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仔细与认真,加入足量的水,放在锅里,之后便坐在一把竹椅上,等待着粥一点一点地煮开,起身,关火。拿出一把木勺,轻轻地搅动粥,随后,又慢慢扬起,倾倒。落下的粥水伴着阳光,如天边星光泻下。再扬起,倾倒,最后盛到白瓷碗中,添上一个小勺。
我却不喜欢白粥,白粥没有味道,平淡,看上去激不起任何食欲。我将它置于一边,也正如我对外婆的不耐烦。
外婆白日上班,回家又与饭碗、衣服打交道,她不识字,不了解当下流行,我感到无趣,从不愿与她多交流一句话。
当外婆又一次端上白粥,我轻叹一口气,拒绝。“喝吧,不烫了。”外婆还是拿起勺子边搅动碗内的粥,边吹着气,又舀起一口给我。我不耐烦地推开,眉头紧锁,这样无味的白粥,这样枯燥的生活,也就只有外婆会喜欢。“我不喝粥,你自己喝吧。”我内心扬起一股无名之火,甩下一句话。
外婆本是好意,我却这样与她说话,她定会不高兴,或许会生气地责骂我吧。却没有,她缓缓地搅动着粥,又一口一口送进嘴,勺与碗之间的碰撞声,我听得异常清晰。
后来我胃痛,外婆来到床边,仍是一碗白粥。
“喝点,养胃。”我接过,第一次细细品尝,却不如我想的平淡,米粒淡淡的清香,在齿间久久不散,如清风抚过我的疼痛。它在那些我所偏爱的甜点中似是一股清流。
我抬眸,阳光照在外婆脸上,皱纹一条一条清晰无比,她似提着灯,脚下的道路变得越发明亮。我面前的这条光明的道路,是理解,是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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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三中陈怡琦点评:两个慢镜头特别动人。慢镜头一:将粥“慢慢扬起,倾倒”,“落下的粥水伴着阳光,如天边星光泻下”,时间在此处缓慢流逝,富有生活气息。慢镜头二:“阳光照在外婆脸上,皱纹一条一条清晰无比”,此处的时间近乎停滞,让人细细凝视外婆脸上的皱纹,又遐想每一条皱纹背后的时光。两个镜头,一动一静,使外婆平静、慈祥的形象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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