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很多村里都有碾米厂，但随着科技发展，这些小型碾米厂逐渐被淘汰，现已所剩无几。在乐清市南塘镇龙兴路附近有一间平房，因年岁久远，外面白墙早已斑驳，但里面常有机器隆隆作响，如果不是本地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这间普通的房子竟然是目前南塘镇留存的最后一家碾米厂。70岁的郑宏庆已当了45年厂长，每天守在这里等待村民前来碾米。

曾经顾客络绎不绝

“有人在吗？来碾米啦！”

“有人！有人！”昨日10时许，几名需要碾米的村民来到郑宏庆的碾米厂门口时大声喊道，听到声音后郑宏庆立刻回应，并热心帮村民将稻谷从车上卸下来。

此时，他的围裙、手上、脚上甚至连眉毛、睫毛上都沾满了一层白色粉末。碾米时，米尘和米糠粉飞得满屋都是，人在里面停留一会儿，全身就会蒙上一层白白的粉尘，但郑宏庆从不在意，只要帮村民碾出干净的大米，这点粉末不碍事。

伴随机器轰隆声响起，碾米机开始工作了。只见金黄色的稻谷被倒进机器的漏斗装置，经过除尘、去石子后，又被传送到左边的管道进行去壳。紧接着，管道上有两个出口处，一个送出白净的去壳大米，另一个则送出未处理好的稻谷，它们会再经过一次碾米工序，最终变成大米。在碾米机最上方还有一条管子，从那里可以分离出一些米糠，附近的居民有时也会来找他买米糠，用于喂养家里的牲畜或榨油。

“40多年前，南塘有10多家碾米厂，家家户户收了稻子，都会去自己中意的碾米厂去碾米，那时，每家碾米厂的生意都很红火。”郑宏庆告诉记者，25岁那年，他发现龙兴路附近没有碾米厂，于是就自己办了一家，当时厂里只有一台机器，每小时可以碾出两三百公斤大米，农忙时，村民来碾米还得排队。

如今仅有老客光顾

郑宏庆的碾米厂占地1000多平方米，从大门进入，再直行穿过一道门，就可以到后院，前后较深，通风情况较好，室内照明全靠一盏挂在中间的老式吊灯，他就在这盏吊灯下守着这家碾米厂。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社会经济和科技发展，镇里有了大规模的专业碾米厂，通过精细化碾米，省事又赚钱，因此，大多数村民更愿意与大工厂合作。渐渐地，原本红火的小型碾米厂生意日渐冷清，许多人都关门转行了。郑宏庆也曾犹豫过，但这厂毕竟开了20多年，给不少村民提供了便利，他实在舍不得关。

“他碾的米非常好，很干净，不会出现石子，价格也实惠，我一直都来他家碾米，是老顾客啦！”村民王爱华点赞道，附近很多村民和他一样喜欢来郑宏庆这碾米，时间也不固定，白天、晚上都有人来，大家从来没吃过闭门羹。

炎热的夏天，郑宏庆就让来碾米的村民坐在门口凉快，自己则一头扎进厂房专心碾米。他最烦雨天，为了不让稻谷受潮损坏，他还会让村民将稻谷拉进室内，再进行碾米。

坚守只为提供便利

尽管顾客少，但每天清晨，郑宏庆和老伴都会早早来到碾米厂。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也曾劝他关厂，别再这么辛苦，郑宏庆听后总是摇摇头，在他看来，守着老旧的碾米厂也是给晚年生活找点事做，别看他年龄大，身体十分硬朗。

“每次村民送稻谷来时，一袋袋稻谷重量不同，8公斤、9公斤、10公斤……我都会帮他们将稻谷倒入机器的漏斗，多年下来，手臂的力量练得不错。”郑宏庆说，自己年轻时就做这个工作，也是想为村民们服务，不想停下来。

近几年，来碾米的村民越来越少，除了每年秋收后忙一阵子，大多数时间，郑宏庆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为消磨时光，他在碾米厂的后院搭了个葡萄架，葡萄架下还有张摇椅，摇椅边上则是一张摆着茶杯的桌子，没事时他就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喝茶休息，等待顾客。他说：“我想着能为大家提供便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能做，我会一直做下去。”

 

 侯人玮拍摄 陈瑶璐制作